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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门,是中国西北一个颇有名气的镇子,被誉为武山的东大门。
作为甘肃省小城镇建设的示范点,她拥有西北地区规模最大的蔬菜批发市场之一,是农业部定点蔬菜批发基地。洛门每天的菜价,都会通过网络、报刊、CCTV农业频道等媒体向全国公布,各种蔬菜更是行销全国各地。
因为这个优势,洛门在西北,那是声名远播。很多的外地人甚至是知道有洛门,却不知道有武山,这令武山这座行政级别高其一级的小县城难免尴尬。
洛门的历史相当悠久,可以追溯到很远。东汉隗嚣割据天水时,便在这里建有避暑行宫。这说明,早在两千年前,这个叫做“落门聚”的地方,就已经是相当的繁荣富庶了。
滔滔渭水东流,悠悠南河北注,二水相交,在这个叫做洛门的地方。硬是在狭长的渭河谷地中,冲击出一块开阔的盆地来,平坦开阔,富饶肥沃又四通八达。
说起洛门,值得一提的事物就太多了。这里的一山一水,这里的一草一木,这里的名胜古迹,这里的乡风民俗,似乎这里所有的一切,都是那么的令人神往,让人留恋。可最最难忘的,还是洛门的饮食。
就像所有历史悠久的古镇一样,洛门,千百年来传承下许许多多的特色小吃。诸如聚仙阁的炒面,杨师傅的牛肉拉面,酿皮、凉粉、擀面皮之类的,可以说是应有尽有。但这其中独领风骚,最能征服食客味觉的,当首推担担面。
在武山,民众对担担面的钟爱,可以说毫不亚于兰州人对牛肉面的依赖。县城,各乡镇,只要是人口密集的地方,担担面都有得卖。可要想吃到最纯最正宗的担担面,就算打车,还是去洛门的好。
在洛门吃担担面,莫名奇妙,你会觉的比其他地方的更像是担担面。不论是谁,如果没有品尝过洛门的担担面,那就休言曾经吃过担担面。同样,一个到过洛门的人,如果没有吃过担担面,也最好休言曾经到过洛门。
担担面如此之多,缘何就洛门的能够独占鳌头呢?
我觉得,首先可能是选材用料有特色。洛门的担担面,选用优质小麦加工而成的面粉,几经搓揉,然后被拉成粗细均匀的面条,拌了香油麻来。大宽、二宽、韭页,细面、二细、毛细,各种规格,一应俱全。面条劲道,风味独特,老少皆宜。光其汤,就不同一般,不论是素的还是肉的,选材配料,都是依照祖传配方。素汤清淡幽香,多加入切成丁状的时鲜蔬菜,营养丰 富又口感清爽。肉汤浓香四溢,肥而不腻,老远闻见,就令人垂涎欲滴。卤是老卤,汤是老汤,看似普普通通一锅汤,竟是多少辈人传承下来的。盛汤的锅,则更是有讲究。铁的不成,铝的不中,必须是民间烧制的粗砂锅。那老汤只有盛在这种看似粗糙,又经年累月被烟熏火燎成黑乎乎的粗砂锅里,才可以保持传承数百年而风味不变。同时提供素汤和肉汤,又给不同口味的人们以各自灵活的选择,更多体现出古镇海纳百川的人性化关怀。
其次,在洛门吃担担面,那种感觉,估计在其他地方也吃不出来。一条老街,临街两排老铺,那木板门窗还是几十年前流行的草绿色,在岁月的剥蚀下,油漆掉落的部分露出木板的底色来,斑斑驳驳的。街边是两排梧桐,显然是很多年前栽种的,撑开着的茂密的枝叶,像一把把的巨伞,把整条街道都遮盖在绿荫之下。树下,一字排开,摆着几张台球案,虽显破旧,但都还完整。几个散学归来的男孩,把书包挂在靠近球案的树杈上。握起球杆,瞄准,出杆,“咵啦”一声,那摆成三角形的台球们便散了开来,其中一两个朝门洞滚去,“好球”,顿时传来一阵年轻的欢呼声。街上的老铺里都做者些传统的老生意,几间油坊,传来嗡嗡的榨油声,还混着胡麻油那诱人的清香。三两家纸货铺,门口挂着的金银方斗在微风中摆动,几个耐不住寂寞的爆花,随风飘飞,花红花红的,很是耀眼。一个老汉,靠在发黄的躺椅上打盹,边上,立着一张同样发黄的板桌,上面是半缸老陈醋,溢出缸盖的醋香,引来几只苍蝇在附近嗡嗡的飞。偶有下班的工人骑车经过,清脆的铃声,一直响到老街的深处去。
就在这样一个祥和的午后,踱着步,悠闲的从老街走过。忽然,被担担面那浓浓的香味侵入鼻息,馋欲顿作。快步走去,迫不及待的,在那结实的长木凳上落座。卖面的大叔熟练的抓起一把早已拌好的面条,还是弹性十足的,一根一根丝丝分明。因为早先用香油拌过的缘故,泛着诱人的金黄。丢入满盛着老汤的砂锅,翻滚,搅动。不消片刻,又熟练的捞起,盛入提前预备好的瓷碗,加入佐料,舀满汤。最后用双手捧了,微笑着,连同一次性筷子放到你面前的矮桌上。端起来,细嚼慢咽,吃到最后,连同所有的汤都一扫而光,只留下那瓷碗,底朝着天。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,想要再来一碗,可肚子已经盛不下了,带着几多不舍,付钱离去,在老街黄昏的日影里打着幸福的饱嗝……
在洛门吃面,讲究人人平等。不管你是领导高官,还是普通百姓,不分雅座单间,按照先来后到顺序,一律临街落座。长条凳,板方桌,平平常常,简简单单。吃完先走的,总不忘给条凳另一头的食客打声招呼,为的是防备那条凳翘起来,把正在吃面的人仰翻。
洛门担担面,除了味道诱人外,再就是方便快捷。卖面的方便,吃面的快捷。顾名思义,担担面,最初就是挑在一条扁担上,走街串巷卖的一种小吃。一个人,一条扁担,一口砂锅,一把勺,一只小火炉,一面竹筛,外加几副碗筷,数件佐料盒,便是卖担担面的全部家当。行动自如,临街随便找个人多的地张罗起来,便是一个小小的面摊。吃面的呢,也就图个快捷,无需去找饭馆,担担面没有招牌,可那飘出的悠悠香味就是最好的广告。
循着香味走去,不出三两步,便到摊前。随到随下,随下随吃,不管是赶着上班,还是忙于跟集,都不会耽搁你多少时间。吃完了,擦擦嘴,然后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,各做各的一份儿事去……
(作者:董春晖)